被唐宣电话吵醒已将近中午,百岁已没什么睡意,却仍横在床上不肯起。
葛棠听见雨声,拉开窗帘向外看看,“起吧,估计一会儿16真能过来。”
百岁十分不悦,“他来我为什么就得走?”
葛棠怪异地回头看他,“没让你走,但你总得起来吧。”
百岁翻个身钻进被子里,“不起,要不丫就进来一起睡。”
葛棠哭笑不得,踹他一脚,下床披了件睡袍去关窗子。
百岁听见动静就探头出来看。看她走到阳台,关窗,再走回来,被他随意丢在地上的衣物绊着,绊掉了一只拖鞋,跳两跳踩上,穿起走回来。
葛棠发现百岁一直盯着她瞅,不自在地拢了拢睡袍,“你要是不睡了就赶紧起来。”
百岁掀起被子看床上浅浅落红,点头,他记得是有的。于是认真发问:“你不难受吗?”
初夜并不激烈,葛棠还是稍有不适,倒也没那么夸张。刻意忽略这令人发窘的话题,弯腰拾件T恤给他,“趁这会儿雨小,去把车开回来吧。”
百岁看也不看窗外,恶声恶气道:“我走到半路就得下大。”
葛棠好笑,“你怎么那么倒霉呢?”
百岁嗤道:“不懂常识,没听说吗?先下牛毛无大雨,后下牛毛不晴天。”
葛棠也不勉强他,“那你就下一天睡一天吧。”她在床尾坐下,活动着肩颈,意外看到肩头星点斑迹。衣领拉低,果然露出一块深色吻痕。
百岁半撑了身子,以掌托颊,笑嘻嘻欣赏她的行为。
葛棠还没注意自己被他注视中,手指在印迹上抓了抓,若有所思。
床垫忽然一沉,没等反应,百岁已整个人扑过来,两臂一张将她圈进怀里,鼻子在她颈间裸露的皮肤上抽嗅有声。
葛棠问:“你饿了啊?”神态语气伪装一派淡定。
百岁牙齿轻扣,咔咔作响。
葛棠笑道:“大清早的,食欲还挺旺盛。”
百岁邪笑,“我旺盛的是**。”唇压落在她肩头,双手悉悉索索摸上她努力控制仍快速起伏的胸部。
葛棠不想躲闪,又不懂迎合,一时间僵着身子任他作怪。
百岁吻着她,声音含糊,“昨天我是不是喝多了?”
葛棠漫应,在他的抚摸下冷颤。
想了想,百岁说:“……我会负责的。”
葛棠喷笑。
百岁有恼火,手一抬掐上她脖子,发狠问道:“笑什么笑!”
葛棠说,“你的话让我听了很高兴。”笑得更凶,躲着他行凶的手,直缩进背后他未着寸缕的怀抱。
百岁原本靠过来纯粹就是想调戏她玩儿,被这一个投怀送抱给反调戏了。感觉腹间一紧,很坦率地起了反应。
葛棠错愕一瞬,明白了状况,尴尬地想爬起来,却被他捉了一只手,拦腰压回怀中。回头迎上两道热切目光,欲望和索求凝在秀长双眼中,半晃半溢。葛棠挪不开视线,直直同他对望。
百岁吞着口水,大胆扳过她的肩膀面对自己,屏着呼吸倾身凑近。
唇将贴未贴,铃声骤响惊魂。
葛棠条件反射地张开眼。
百岁近在咫尺的脸上,一双浓眉皱成死结,大骂着回头找手机,抓过来第一句话说:“你可真会挑时候打电话!”
葛棠哑然失笑,退出他怀抱下了床,扯过被子从他头顶罩下去。
百岁钻出来,无奈地看着她,接电话也没有好声气,倒是没立马挂电话。
葛棠倒了杯凉水喝,眼珠转了转,忽地吐吐舌头。
百岁看见了,知她已猜出来电话的是谁,嘿嘿怪笑。
电话那边自然是他爹商亮,换别人百岁早挂电话了。听儿子讲讲电话突然笑没好笑,商亮不由惊疑,“商百岁儿你干什么呢!”
百岁继续怪笑,“管着吗?你这天儿折腾过来干嘛啊,外头哗哗下雨。”
商亮很顺从地被转移掉话题,“约了你一叔叔打麻将,头三天就说好的,下刀也得去啊。”
百岁翻个白眼,“爹,你这唬弄我的话,以后能不能稍微花点儿心思?”
商亮说翻脸就翻脸,“大人的事小孩儿少打听!”
百岁抓抓头皮,猜测道:“你是不是来找鬼贝勒?”电话里一片默认的静寂,百岁雀跃起来,“给我带上。”
商亮很头疼,“你跟着干屁?给我老实待着,晚上吃饭叫你。”
百岁自顾自地说:“你开到哪儿了?我去高速迎你,给我带上啊。”不由分说合起手机,光溜溜下了床找衣裤。
葛棠看他手忙脚乱的模样,提醒一句:“回家换套衣服再去也赶趟儿吧……”
百岁低头扯扯衬衫,皱得跟腐竹似的。若是只见他爹也就罢了,对方可是他极为景仰的人物,值得拾掇一番。
葛棠倚在卫生间门口,边刷牙边泼他冷水,“你觉得你爸能等你吗?”
百岁想也不想地说:“能呀,要不这会儿电话早过来骂我了。”说着噗地笑出来,“大亮肯定以为我没干好事儿呢。”
葛棠小声嘀咕,“你本来也没干好事儿。”
百岁不悦道:“得了吧,好事儿坏事儿我也没干成啊。”忽尔笑弯了眼睛,捏着裤子拉链的手停下来,很流氓地朝葛棠勾一勾,“来来。”
葛棠面无表情,“来不了。”
百岁张狂大笑,进卫生间洗漱,经过葛棠身边,随手扯开她睡袍带子。
葛棠没防备,春光乍泻,低骂,“手真欠。”拢起衣襟回头说,“你等一会儿,我还没洗完呢。”
百岁不理,挽起裤腿,赤脚站在地砖上,取下花洒冲头发。头发打湿了才想起找洗发水,在满是洋字码的一堆瓶子之间犹豫,最后选择问葛棠:“哪个是洗头的?”
葛棠漱了口,把洗发水挑出来,又找了只新牙刷给他。
浴室里热气升腾,百岁想到即将见到的偶像,心情飞一般的开朗,揉着一脑袋泡沫,哼哼呀呀唱着歌。
葛棠默默擦拭溅在镜子上的水迹,心里满满的,慢慢的暖波荡漾,快乐无法声张。
她到现在仍无法确定百岁对自己的感情。说他像恣意的孩子,又那么敏锐,非常轻易就能洞悉她的想法。可他一番勉强算是表白的话,葛棠听得委实混乱,想了很久都没明白那是什么逻辑。
因为她烦,所以想喜欢她?
还是因为喜欢她,所以针对她……葛棠为自己这种猜测惊呆,扭头再看看卫生间里刷牙唱歌的人,难道这家伙的情商停留在小学生层次吗?
百岁擦着头出来,看葛棠站在镜子前往脸上拍柔肤水,热情地朝手心啐一口,扬起巴掌说:“我来。”
得到一个感激的白眼。
百岁闷笑,“起来这么早干什么?又不上班……”擦头发动作停滞一拍,抬眼看她,“你要跟我去吗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