北辰星君没有回答,在苏绾额头上印下一吻:“我给你带来一件东西,你看看?”
他的掌中静静躺着一只实心果,果实饱满,朱红色的果皮透出莹莹玉光,看上去好不诱人。苏绾赌气道:“我已经和人吃过了。不吃第二遍!”
北辰星君讪笑道:“你不是没有咽下去吗?那个不作数的。”说着将那果子递到她嘴边,要她咬。
苏绾撇开脸,他也不放弃,一直往她嘴边凑,柔声哄道:“吃吧,吃吧,就吃一口。这些日子,无论遇到什么事,我第一要务就是好好保管它,每当累得半死,爬不起来的时候,我就想着,我还要把这东西带到你面前,和你一起分吃,于是身上的伤痛便少了许多,又有力气杀敌了,吃吧?”
苏绾心中一软,便张口咬下,酸酸的,甜甜的,正如她此刻的心情,万千委屈一齐涌上心头,恨恨地瞪着北辰星君,仿佛是在吃他的肉一般。
北辰星君笑了笑,将她咬过的果子转手喂到自己口中,就着她的牙印,一口咬了下去,喜滋滋地看着她:“好香。夫妻之间吃实心果,本就该如此吃。”
一种异样的感觉突然自心头流向四肢百骸,就连脚底心也是酥的,苏绾的脸红得滴血,犹自恨恨瞪着他,骂道:“你这个登徒子!”
北辰星君哈哈一笑,在她唇上印下一吻,挤开她的唇瓣,舌尖在她嘴里迅速一探,打了个转,咂吧咂吧,低声道:“你喜欢登徒子。”
“呸!”苏绾忍住心猿意马,正要发飙咬他一口,他已放开了她,低头咬食实心果,望着她不怀好意地笑。
他这么快就放开了她,苏绾怀念着他柔软的唇印在她唇瓣上的那种感觉,又怀念着他怀里让人安心的芬芳和温暖,颇有些怅然若失。片刻后,痛恨他戏弄她的气恼超过了对他的渴望,她沉下脸,转身要走。
一双有力的大手从身后将她的腰握住,将她带起一个旋转,正好落入他的怀中。
“你……唔……”苏绾正要骂人,北辰星君的唇瓣带着炙人的热气霸道地印了下来,一块实心果顺着他的舌尖落入她的口中。他痴痴地看着她,沙哑地道:“还有另一种吃法,比如这样……”
苏绾鬼使神差地将那块实心果嚼细咽了下去。
“你喂我?”北辰星君把实心果放在苏绾唇边,目光灼灼,眸色渐深。
苏绾依言咬下,咬入嘴里,恶作剧地想自己吃了,但不等她有所动作,他的舌尖已经灵活地自她口中卷走那一块实心果。她晕头转向地按他的要求,搂住了他的脖子。
他将她抱起往丛林深处走去,在她耳边低低地喊着:“苏绾……”
苏绾原本有很多问题要问他,但被他或轻或重的抚弄,深深浅浅的吻弄得忘记了,或者说是她顾不上问,想着过后再问也不迟。在他如火的热情下,她所有的思念和委屈都得到了释放。
事情具体是怎样发生的,苏绾并不太记得。她只记得,他抱着她到了丛林深处的一间小屋里。迷迷糊糊之中,他将她紧紧搂在怀中,那是一种恨不得将她揉进他体内的热情,他的汗水浸湿了她的肌肤,他的头发和她的头发纠缠不休,解也解不开。他在她耳边一直不停地喁喁细语,说他有多想念她,有多爱她,有多舍不得她。
她斜着眼睛妩媚地看着他,问他,既然舍不得,为什么要扔了她在一旁?他微微一笑,低头覆上她的唇,手握住那点娇红,答非所问,说她这种眼神颇为诱人,于是她又被办了一回。
她还记得,事后他望着她时那种满足温柔的笑容,精疲力竭的她问他,是不是以后都不用分开了,他含糊地说,还差最后一步,等她把未已送回蛮荒古地再回来之时,便是他们相聚之日。
她不依不饶,说以后怎样都要跟着他,他也应了。可她醒来后,他却已不在身边,如果不是身边残留的温暖和空气中暧昧的气息,她几乎要以为她是思念太过,做了一场梦,梦醒之后了无痕迹。
当苏绾疯狂地在岛上奔跑一通,仍然找不到北辰星君的影子时,她第一次恨了,恨得牙痒,恨得心酸。她对着天边喊道:“源子韶,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,你这个不负责任的家伙。”要走也不喊她一声,最起码让她送送他,知道他往哪里去了,要多久才回来也好。她又不是那种缠人的女人。
小白不安地用爪子洗着脸,喃喃地道:“大人已经走啦,你骂也不起作用,咱们还是先把未已送回蛮荒古地,然后再去找到他,那时候要打要骂还不是由你?”
苏绾冷笑:“谁要打骂他?对于他这种不负责任的人来说,打他骂他都是脏了我的手。”口里说着狠话,眼睛却又红了。他什么都不肯告诉她,心里定是嫌她是拖累吧?想再说几句难听的话咒骂他,却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小白偏偏头:“你若是实在气不过,我们便去找他问个清楚啊。你也不要担心找不到他,只要你出现在天宫外,一定会有人对你喊打喊杀,不消你动手,他自然会赶来救你。”
她不知道他为什么要不声不响地离开,但想来也是有要事要做,她若是如此做了,目的固然能达到,但也必然给他带来许多麻烦。苏绾心里是这样想,口里却恶狠狠地说:“他事事都瞒着我,不打一声招呼就走,我才不耐烦去寻他。他最好永远都不要来找我。”
小白眨了眨眼,无言以对,只得任由她生闷气。
于十三立在不远处,使劲咳嗽了两声:“苏绾,岛主让你去。”
苏绾没有吱声,又呆立了片刻,才拖着脚步跟在于十三的身后走回那片树林。琼舞和水颜已经不在了,岛主仍然坐在那里慢悠悠地斟茶,慢悠悠地看书,见她来了,指指面前的椅子,让她坐下:“喝水么?”
苏绾红着眼睛摇头。他也不劝她,笑着自酌自饮。
苏绾盯着脚下的青苔猛看,那青苔青翠丰厚如同丝绒,漂亮得炫目,她乱七八糟地想,这青苔不知养了几千年?成精没有呢?话说,她还没见过青苔精呢。
岛主眼望着远方道:“那日我将源子韶带回时,他差点死了,他央求我替他将你寻来,确保你不被未已伤害。我说,要我帮他做这件事也行,但我从来都不做赔本的买卖,他必须替我做件事,我才肯帮他的忙。”
不等苏绾问他要北辰星君做什么事,他又道:“你还不知他这段时间都做了些什么事吧?他几次闯入天宫,几次徘徊在生死边缘。你要知道,一个人与天斗,从来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事,所以他差点死了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。
你一定已经知道了一些事,知道他要将未已抓住送回蛮荒古地,完成玄女所托之事,省得未已继续危害三界;也知道他要将东煌星君引出,暴露东煌星君的庐山真面目,洗脱他的罪名。但你一定不知道,他是真的想杀死天帝和天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