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戟的声音比刚刚又沙哑了些,好像再说一会儿话,嗓子就会哑掉。
陆渠的手抖了一下,心底涌上几分不好的感觉。
唇嗫嚅了两下,没有发出声音,沈荷挡到陆戟面前:“这就是你儿子,那女人被她娘家人接走了,你还要找什么?”
正是脆弱的小孩子,哭了一会儿,呼吸有些喘不上来,小脸有些泛青,陆戟漠然的看着,无悲无喜。
沈荷慌手慌脚的拍着孩子的背,眼眶红了起来:“当初你一声不吭就娶了那妓子,我和你爹被蒙在鼓里,那口媳妇茶可是混着血咬牙喝进去的,陆家的门既然让她进了,我们何时亏待过她?你如今是怀疑我和你爹把她藏起来了么?”
妓子?
陆戟脸上渗出几分寒气,娶她之日他就说过,谁要是再拿这样的语气说她,他就让谁后悔来这人世走一遭!
瞧见陆戟眼底的狠厉,沈荷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,这回是真的有了泪意,指着陆戟质问:“为了那个女人,你竟然想对自己的亲生母亲不敬?”问完也不等陆戟回答,就不顾形象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嚎:“你打吧,打死我吧,我生你养你这么多年,你个大逆不道的逆子,为了个妖精打死我算了……”
沈荷哭嚎的声音很大,透着几分蛮不讲理的无赖,陆戟没理她,只看向陆渠:“爹,这话,孩儿最后问一遍,我的妻儿在哪儿?”
语气里的绝决叫人心惊,陆渠的心脏紧缩在一起,这个逆子不会想要和他们断绝关系吧?
陆渠不说话,沈荷愣了一愣哭得更厉害,陆戟耐性用尽,终于泛出冷笑:“我倒要看看,你们能瞒到几时!”
说完大步走了出去,衣炔翻飞,薄凉得让人心惊。
陆渠这才反应过来,急急地追出去,茫茫夜色中哪里还有陆戟的影子?
陆渠有些腿软的扶着门框,沈荷却只是好生哄着孩子,这是他们陆家的种,他不认也得认!
陆戟出门之后直接回了自己的卧房,屋里的摆设和他走时一样,窗边的软榻上,还放着一个未绣完的青色小肚兜,肚兜上的小兔子,栩栩如生,他甚至能想象出那人靠在那里穿针引线的认真模样。
阳光落在她身上,晕出一圈淡金色,因为身孕而有些圆润的侧脸,一定美好得让他心动。
也是,成亲许久,她在他眼里,依然无一处不美好。
和衣躺在床上,属于她的熟悉味道盈鼻,本能的喉咙发干。
他还记得那时将她欺负到床角,她小猫一样低低的哭泣,挠得他心底发痒,越发的想要欺负她。
欺负得狠了,她也会亮出爪子,在他背上挠出浅浅的伤痕,她也会亮出小小的尖牙咬在他肩膀,委委屈屈的控诉:“你说过一会儿就好的。”
听见她那样的声音,他哪里能一会儿就好?
所以总会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在她耳边低语:“傻瓜,我这是爱惨了你啊。”
因为爱惨了,才会控制不住抓着她一遍一遍做这样羞人的事。
因为爱惨了,才会食髓知味彻夜难安。
因为爱惨了,才会这样痛入骨髓!
深嗅一口温香,陆戟一个跃身站起来,走出房间随手抓了一个人问产房在哪儿就走了过去。
屋子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,连地砖都用水清洗得发亮,明明什么都闻不到,陆戟却感觉到一股浓郁的血腥扑面而来。
皱眉,有下人跟着进来,哆哆嗦嗦的开口问:“将军想吃些什么,小的这就让厨房给您做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