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白懒得去笑话这个天真的男子了,实在不明白他这么一把年纪了,怎么还像初入世事的少年一般,丝毫没有见过险恶的吗?还是见的太多险恶?
“今日多谢李公子款待。”裴政吃得嘴边冒油,躬身谢道。
“不必客气。”李白起身道。
“公子真的不要我写的诗吗?”裴政问道,“我的诗卖的比字还要贵,我的一首诗能有五十文。”
“这么多?”李白摇头笑道,“不必了。”
“那便算了。”裴政遗憾道,“等我明日来请公子去我那朋友的庄园,我让孔巢父给公子准备好上好的饭菜。”
“好。”李白笑道。
“那便告辞了。”裴政意犹未尽地道,总觉得自己今日没能和这位公子畅谈许多。
“告辞。”李白回礼道。
李白送裴政下楼,裴政看见了挂在墙上的一幅字,上面写着“天生我材必有用,千金散尽还复来”。
“说得好哇!”裴政盯住那幅字道。
“信口之言。”李白笑道。
“你写的?”裴政问道,惊讶得一边脸吊了起来,一边高一边低。
“我写的。”李白承认,“这是里面一句。”
裴政羞赧道:“怪不得公子不稀罕,这诗做的比我强。”
“一般一般。”李白笑道。
裴政始终带着羞愧的神情,几乎是狼狈逃窜出去酒楼。
李白看着他疾步走出的背影,笑了笑,这个书生有点意思,就是娘气了一些。
当晚,刘莹又开始撺掇着李白买下地产的事宜,这个当头,什么都不如家里有上几十几百亩田地来的实在,这是立家之本。
“我毕竟是外地人,在这里买地有些困难。”李白道,“官府和当地的豪族,都不会放任我去买下一大片土地来。”守土观念在何地都是很重的。
“相公可以让我父亲去买下这些地。”刘莹道,“我父亲毕竟是宗族在这里生活十几代的人,就算老了置办个百十亩地产又怎么了?把这些地产暂时归入我父亲名下,反正咱们是一家人,我父亲还能不认女儿女婿的账不成?再说句难听的,父亲年纪大了,还有几年活头,等父亲仙逝了,这些地产不就让我们继承下去了吗?”
李白听着枕边这个极有主意的女子的话语,点头道:“好,你看在哪里买下这百十亩地合适?”
“徂徕山!”刘莹一锤定音,道,“那里离任城远,是山下的一片荒地,任城这些豪族也不能把手伸到那里去,那里相邻的是孔家的土地,孔家是书香门第,不至于和咱们小门小户的争抢那些土地。”
刘莹顿了顿,接着道:“至于官府那边,你和叔父……”刘莹没有接着说下去,她知道李白和这位老县尉闹得很僵。
“我和老头说说,毕竟是为李家置办地产祖业,给了他脸面咱们退了一步,他还能蹬鼻子上脸不成?”李白故作恼怒地道,把那种一方面气愤老叔父老顽固的姿态,一方面却不得不去求人家的羞赧表现得恰到好处。
“毕竟是咱们叔父。”刘莹道,“还是得把关系处好了。”
李白很是无奈地道:“是啊。”